民国故纸:《新闻报》刊载“胜棋楼联话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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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6年(民国25年)5月23日《新闻报》刊载“胜棋楼联语”一文,介绍了民国时期南京莫愁湖胜棋楼的楹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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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新闻报》,近代上海与《申报》齐名的日报。1893年2月于上海创刊,初为中外合办,1899年由美国商人福开森接办。1906年6月改为公司,在香港注册,1949年5月停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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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6年(民国25年)5月23日,《新闻报》刊载署名清癯的文章“胜棋楼联语”,其中云:

阅小记者先生因胡展堂弈棋晕厥而逝世,述及胜棋楼联语,以志感慨。为想莫愁湖本金陵名胜,自太平军建都后,遂遭兵燹,仅存基址矣。嗣经湘乡总制重建此楼并集会垣诸名流饮酒落之。厥后楹联犹得见诸壁间者,至今颇堪追忆一二。爰最录如次,特癯所述,已将三十年,与先生所见,不无今昔之异,而其用意之所在,固靡不同也。

了却一局楸枰,阅古来儿女英雄,都从此老;说甚六朝风景,看楼上湖光山色,竟为谁新(楚南瞿家鏊题)

石城虎踞,钟阜龙蟠,苍茫状奇观,犹想像英雄一局;越西子溪,蜀薛涛井,古今留胜迹,问何如湖水千秋(湘西渔隐题)

世事如棋,一著争来千古业;柔情似水,几时流尽六朝春(麓山樵客题)

国手棋高,喜局定平成,六代江山还旧壤;楼头酒暖,看窗开罨画,一城烟树入全湖(王大经题)

笠屐此重来,风月依然,渔娃学打花边桨;古今同一局,河山再造,国手能刦后棋(合肥刘铭传题)

湖本无愁,笑南朝叠起群雄,不及佳人独步;棋何能胜,为北道误投一子,致教此局全输(白门霜严居士题)

有何胜算各争先,望虎踞龙蟠,滚滚英雄安在,休论他挥戈除暴,窃鼎称尊,到头来一局终场,好梦都成千载恨;至此愁关真打破,叹梁空燕逝,茫茫世事如斯,且任俺引水流觞,催诗击钵,放眼去全图入画,青山犹当六朝看(平梁胡维藩题)

一局楸枰,了却千秋事业,覩鸢飞鱼跃,万象皆空,说甚么儿女情长,英雄气短;半湖烟景,涵将六代楼台,看云影山光,纤尘不染,又何羡秦淮月好,桃渡风流(叶桂馨题)

“因胡展堂弈棋晕厥而逝世”,而联想到胜棋楼的联语。胡汉民(1879年至1936年),字展堂,国民党元老和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,曾任广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教官、中国国民党主席。1936年5月,在与其妻兄、西南政务委员会秘书长陈融下围棋的时候,因构思过度,突患脑溢血去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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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胜棋楼,一楼门前的楹联为,“粉黛江山,亦是英雄亦儿女;楼台烟雨,半含水色半天光(清代江璧撰)”,二楼廊柱上的楹联为“水如碧玉山如黛,云想衣裳花想容”。原先胜棋楼门前的楹联则为,“粉黛江山,留得半湖烟雨;王侯事业,都如一局棋枰(清代张兆鹿题)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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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棋楼的二楼,悬挂有楹联一副,“钟阜开基,石城对弈(萧娴题)”。二楼的展厅中,也有着一些楹联,其中有关于胜棋楼的联语,如“楼中尚有英雄像;湖上空怀儿女情(吴文杰题)”;“偶尔闲棋弹一局,竟传佳话到千秋(陶焕悦题)”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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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时期的胜棋楼上,悬挂的又是怎样的楹联呢?

1937年(民国26年)5月15日《广播周刊》第137期,刊有游记《幽静的莫愁湖》一文,便提及到了“胜棋楼”中的楹联。其中云,“……一进莫愁湖正门,两边灌木夹道,绿草铺地,青翠的古柏,嫩绿的杨柳,多少也能引人注目。在柳荫中迎面看去一座轩畅的楼,就是有名的‘胜棋楼’,已经破旧了。可是古今名人的题咏和匾额很多,正面的两旁,挂着两幅对联,一幅是:‘江水东流,淘尽了千古英雄儿女;石城西崎,依旧是六朝烟雨楼台’;还有一幅是:‘为甚么富贵功名,丞相空留遗相在;且逍遥一湖风月,莫愁正是善愁人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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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5年(民国24年)8月25日《北平益世报》第二张第六版,刊登朱小峰撰《南游琐记(十一)》一文,其中云,“……门南向,额为篆书,‘华严庵’三字。入门,角道旁梧桐成行,系为新植者。一楼凡二层,上层有‘胜棋楼’三字匾额;下层中屏上悬中山王像旁边有赵戴文书木刻长联曰,‘千年王气西来,釀成戎马干戈,纷如棋局,任虎踞襟严,龙蟠带险,燕矶舟泊,牛渚烽传,尽教天阙旖旎,神符铄懿,徒资霸主以野心耳,城上石头撼不动,铜驼迷梦,问围棋谢傅,悬纛周郎,累代英雄,而今安在?只赢得危楼一角,凭吊斜阳,世运转洪钧,旷观函夏方州,庆党治光昌,拂槛高歌革命曲;万里长江东去,淘尽豪华绮靡,空付吟笺,况金莲舞歇,玉树声残,桃叶迎归,柳枝唱罢,漫道风怀旖旎,隽语缠绵,岂非亡国之末俗耶?波间凉月照无端,锦瑟闲愁,想争博齐姬,应图卫后,六朝佳丽,毕竟难存!仅留他清水半奁,曾窥粉艳,南都兴雅化,净洗零膏剩粉,视女权炳耀,满湖开遍自由花。’”二百四十六言之长联,洋洋洒洒。

赵戴文(1866年至1943年),字次陇,同盟会员,官至山西省政府主席,国民政府内政部长、监察院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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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为徐达题写过两幅对联,“破虏平蛮,功贯古今第一人;出将入相,才兼文武世无双”;“始余起兵于濠上,先崇捧日之心;建兹定鼎于江南,遂作擎天之柱”。据说这些对联也曾经悬挂于胜棋楼中。现在莫愁湖的赏荷榭前,悬挂有其中的一副;而在华严庵内,悬挂有一幅“朱元璋撰联”的对联,“清风明月本无价,近水远山皆有情”,只是不知是否真的出自朱元璋之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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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棋局,一座小楼,引得历代众多文人纷纷出联。关于“胜棋楼”的楹联,似乎还有很多,或写四周景色,或怀古感叹,或舒展情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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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代】朱元璋题“世事如棋,一着争来千古业;柔情似水,几时流尽六朝春。”

【明代】吴文杰题“楼中尚有英雄像;湖上空怀儿女情。”

【清代】孙衣言题“玳梁燕去,玉座苔移,千古犹留凭眺处;天际遥青,城头浓翠,一樽来坐画图间。”

【清代】薛时雨“山温水腻,风雨常存,几人打桨清游,倩小伎新弦,翻一曲齐梁乐府;局冷棋枯,英雄安在,有客登楼凭眺,仰宗臣遗像,压当年常沐勋名。”

【清代】蒯德模题“来游凡几,不提防瓦砾场空,回思画意重重,白酒黄花浑一梦;报国何从,且整顿湖山名胜,留取泥痕点点,残棋剩粉亦千秋。”

【清代】刘铭传题“画栏日暮起东风,棋声吹下人世;大地春归如断梗,江流淘尽英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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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清代】罗庶丹题“管领湖山属儿女,平分楼阁坐王侯。”

【清代】范仕义题“烟雨湖山六朝梦;英雄儿女一枰棋。”

【清代】徐淮生题“湖光山色依然,问海燕双双飞向何处;古往今来如此,看秋磷点点闪过空林。”

【清代】俞曲园题“占全湖绿水芙蓉,胜国君臣棋一局;看终古雕梁玳瑁,卢家庭院燕双飞。”

【清代】孙文川题“赌墅付传闻,叹青史成堆,千古河山棋一局;争墩笑多事,看画梁依旧,半湖烟雨燕双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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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清代】单之镇题“风景宛当年,淮月同流商女恨;英雄淘不尽,湖云常为美人流。”

【清代】曾国藩题“兴废无常,一番功业一棋局;湖山有主,半属英雄半美人。”

【清代】刘焞题“明月几时有,更上层楼,听棋子声中,谁操胜算?美人犹未来,且摇小艇,向藕花香里,自遣闲情。”

【清代】黄漱兰题“人言为信,我始欲愁,仔细思量,风吹皱一池春水;胜固欣然,败亦可喜,如何结局,浪淘尽千古英雄。”

【清代】曾广照题“憾江上石头,抵不住迁流尘梦。柳枝何处,桃叶无踪,转羡他名将美人,燕息能留千古迹;问湖边月色,照过来多少年化?玉树歌余,金莲舞后,收拾这残山剩水,莺花犹是六朝春。”

【清代】陈祖庥题“贤王汤沐,旷代犹存,莫谈桑海兴亡,且安排清簟疏帘,藉一局围棋睹胜;江表风流,于今未泯,依旧湖山整理,更收拾玳梁画栋,待双栖燕子归来。”陈祖宋

【清代】雪岩居士题“湖本无愁,笑南朝迭起群雄,不及佳人独步;棋何能胜,为北道误投一子,至教此局全输。”

【清代】徐寿兹题“英雄儿女,将相王侯,小阁聚人豪,终古江流淘不尽;世界沧桑,楼台烟雨,名湖犹昔日,几回劫梦醒无痕。”

【现代】刘隽甫题“钟山东峙,长江西来,地势壮金陵,登斯楼也,喜政局楸枰,一着棋高凭国手;雨花南屏,清凉北倚,天安悬紫塞,忆彼美兮,注波光云影,千秋名重得华封。”

【现代】田翠竹题“一别系尘梦卅年,青衫泪涴,灵谷情牵,愿菩萨经常锡福;重来值暮春三月,堤柳飞花,流莺转语,劝劫难始识存亡。”

“今古万斛愁,得五千觞是奇才,欲换莫愁一消遣;圣贤几杯酒,饮三百杯为豪士,聊凭此酒共登临”;“棋局纵观今胜昔;风光无改旧翻新”;“孤负盖代功勋,胜棋枉自尊徐达;广传宜人乐曲,塑像而今忆莫愁”;“只一座楼台,占断六朝烟景;问几人诗酒,能争绝代风流”;“管领湖山属儿女,平分楼阁坐王侯”;“全局湖山归国手,一边风月属佳人”;“出郭此间堪歇脚,登楼一望已开怀”;“世事如棋,一局争来千秋业;柔情似水,几时流尽六朝春”;“明月几时有,更上层楼,听棋子声中,谁操胜算?美人犹未来,且摇小艇,向藕花香里,自遣闲情”;“三月莺花六朝金粉,平湖秋水一局枰棋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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